是什么人物,曾经的香港青膺帮老大,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犯案累累的重犯。只不过一来他犯案手段高明,从来不曾留下什么把柄给人。二来他杀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,不是毒贩就是军火商,本身也背着十多条重罪。他杀了他们虽不能说是为民除害,但当年的警方也不曾太过重视。
所以他现在才能摇身一变成为知名企业家,将青膺彻底洗白,成了做正经生意的商人。不过他再怎么正经,骨子里还是一副邪气,肯定不喜欢顾知桐这种充满正义感的年轻警察。像顾知桐这样的人,不懂得圆滑不懂得世故,办事一本正经没有回旋的余地,肯定特招徐天颂这种人反感。
于是她保证道:“我下次自己回来,不让他送家门口了。”
“唔。”徐天颂这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,“还想着见下一次。”
阮筝不禁大汗,看着对方眉目分明的俊脸,最终还是没有出言反驳。
吃过早饭后阮筝搭徐天颂的车一道去公司。她的脚伤没全好,走路一瘸一拐的,跟在身长腿长的徐天颂后面显得有些吃力。徐天颂平时有几分绅士风度,今天却像是被惹了逆鳞,完全不顾阮筝的死活,先行一步上了车后就一直在看报告。阮筝上车时他连头都没抬,车子一路开到公司他也没说一句话。
阮筝有些不太明白他在生什么气。是气自己背着徐启琛跟别的男人“约会”,还是气她跟个警察做朋友。曾经做贼的人哪怕现在金盆洗手了,也很难跟警察当朋友。阮筝只当他是在气顾知桐的职业,也就体谅了他的反常,目送着他快步离开,连声招呼也没打。
阮筝拖着一只坏脚下了车,有些无奈地翻个白眼。这人一把年纪了长得又这么出挑,怎么发起脾气来像个小孩子似的,简直连徐启琛都不如了。阮筝叹了口气,正准备将车门关上,一眼就看到了后座上的一个文件夹。
这东西刚才徐天颂一直在看,怎么这会儿没带上。难道真的气大发了,连东西都拉车上了?阮筝拿起那东西看司机一眼,对方露出一个“你看我有什么用”的表情。
想想也是,他一开车的也做不了决定。阮筝只犹豫了五秒就拿起文件夹夹在了腋下,随即瘸着腿慢慢地挪到了七楼。
庄严已经来了,冲她打了招呼后低头继续工作。阮筝现在的工作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,除了不用再干清洁的活外,庄严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。她把文件递到庄严面前,解释道:“董事长拉车里了,你给他送去吧。”
庄严这次连头都没抬,直接拒绝:“还是你亲自送去吧。”
阮筝真觉得这男人酷得没边儿了,心里也来了点气,一屁股坐自己办公桌后,将文件随便一扔,懒得再去理那两个摸不透的臭男人。
一上午的工作重复而无聊。除了影印就是打印,要不就是粉碎资料,再不然就是做录入工作。庄严还特别可恶,把那些他不想接的徐天颂也不会理的电话全都转到了她那里,让她去跟那些人磨嘴皮子。
阮筝赔着笑脸接了一通电话,只觉得腮帮子的肌肉都发胀了。她趁给庄严泡咖啡的功夫向他讨教经验,对方却轻描淡写回答道:“我通常会说他没空。”
那一刻阮筝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庄严年纪轻轻能当徐天颂的私人秘书,敢情这两人还真是臭味相投。
那份被她扔在一边的文件最终还是送到了徐天颂手里。一个上午他都没来讨要,阮筝觉得看着实在碍眼,就趁他出去吃午饭谈生意的当口把文件留在了他办公桌上。
徐天颂在外面待了大约两个小时,再回来的时候阮筝正巧去了茶水间倒水。他看了庄严一眼,对方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,跟着他进了办公室。
办公室的深红漆大红门一合上,庄严立马直奔重点:“她没看过,一早上都没看过一眼。”
“你确定?”
“我确定。”
徐天颂掂着手里那份文件出神。和上次那份不一样,那是一笔单独的交易,成不成也不过就是一桩买卖,对青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。但这次这份是青膺明年的项目计划书,里面涉及的项目个个都过亿,加起来总价值在两百亿上下。一旦外泄对青膺会造成巨大的冲击。
要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觊觎这东西,多少人愿意出上千万只为看它一眼。
阮筝这女人居然把它留了一早上,到最后连瞟都没瞟一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