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r /> “福生在碧波山庄住了十几年,一草一木熟悉的紧,既然这样就让福生作陪。”
完颜洪烈听到黄药师这么说的时候,已经是眉开眼笑了,他能想象老太爷和林绿荛听到后的脸色了,哦,还有被躺枪的福生!
如此烦了两日,黄药师亲自去了趟后山老太爷居住的院子。说什么旁人倒是不知,只看到黄药师从后山回来的途中一路黑着脸,而当天晚上便传出老太爷要将黄药师逐出家门。
这个消息如烟花一般,很快的绽放在众人眼前。
黄药师这个黄家的嫡系长孙若真的被逐出家门,那么得益的便直接是他的堂兄弟了。黄药师倒是对这个不在乎,他亲自去了黄父黄母的院落,还未消得雪薄薄的铺满了石板路上,黄药师噗通一跪,三个响头,声声能扣到黄母的心坎儿里,黄父更是两泪潸然。
黄父是老太爷一手培养出来的,自小便事事顺从,就算是有自己的意思也不敢吭声,一沉默便是四十几年,从学业到官场再到娶妻,具是老太爷一手安排。黄父心里也曾不满,他又不是木头人,随意摆弄,可他没有自己儿子的勇气,便只能窝在老太爷的羽翼之下。
今日,黄父这两行清泪,也许是为了自己儿子流下的,但更多的是为自己流下。他不敢做的,他生的儿子敢做。而黄母,心中虽是不舍,可儿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,就算是不常住,但母知儿心,说的一点不差。
咚,咚,咚。
青石板上像是还能听到那回荡的声响,而人早早远去,昏暗中只留下一穿青袍的消瘦背影。
碧波山庄的大门前,福生坐在车前,见黄药师出来,跳下马车,道:“少爷你不要赶我走,反正我是不走的!”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看着黄药师,唯恐黄药师赶他走。
黄药师冷漠的双眼在昏暗中特别明亮,冷冷的看了一会,吓得福生双腿差点软了。这才开口道:“以后,很累。”
福生一听,精神来了,腿也不软了。当下大声道:“少爷走哪我跟哪!”说完又跟了句‘我是少爷的人’说完便觉得脖子处一冷,当下打了个哆嗦,暗想不过是开个玩笑,少爷也太经不起玩笑了!
却不知完颜洪烈正磨牙着!你是少爷的人?哼!
包袱行礼已经放在马车上了。
在这个漆黑黑的夜晚,黄药师被他的祖父逐出家门,在外人的家里,像是落荒而逃一般,身边也只有一个小厮,一个不顶用吃闲饭的小懋,和一辆破旧的马车。
离开的时候,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舒服。
曾经被黄药师吓过的管家,高高在上的站在最高的台阶,俯视着门口的黄药师,尽管看不真切,可心里还是有种畅快!
这种小人物的心态,黄药师不懂,也不屑去懂。
将完颜洪烈抱上马车,而黄药师顺势坐在马车辕上,福生见了,呐呐道:“少爷你还是进去吧!我来赶车!”
车内的完颜洪烈竖着耳朵,若是黄药师是为了福生才赶车的话,那么他就想法子除了福生!幸亏黄药师没在车厢里,要不然定是被完颜洪烈这副阴狠的模样吓着。
只听黄药师淡淡道:“你坐一边,天暗,路黑,你从未赶过马车不安全。”
黄药师说的话是真的,福生六岁自从被黄药师救回来,养在庄子里,专门伺候黄药师一人,基本上从未出过远门,自然是不会赶车,要是白天还能学习凑合,可是大晚上,又是下山,难度高了,福生自然就不行。
完颜洪烈一听,便吁了口气,放心里。
倒是福生,摸了摸脖子,不过一会会,怎么脖根老是凉凉的呢?
马车车厢两侧插着灯笼,只能看的清远方两米开外。黄药师也不是赶车的高手,于是马车便慢悠悠的走。
直到第二日清晨卯时,(五点左右)到了临安城门口。城门紧闭,此时还未到城门大开的时候,黄药师便将马车停在一里外的树林里。
福生连连打了几个瞌睡,惺忪着眼,揉了揉。这才打起精神,在马车里取了炉子,点了炭火打算烧些热水,给少爷泡茶喝。
完颜洪烈刚开始一直没睡,想陪着黄药师。他们仅仅隔了一道帘子,他可以肆意的放纵自己的情绪,不过小孩的身子还是太过娇嫩,硬撑到半夜也就睡了。
马车里传来绵长的呼吸声,黄药师便知道忒邻睡了,让福生进来照看,盖了厚厚的被子。而后,黄药师让福生跟着一起睡会,福生自然是不愿意,还是在黄药师的眼刀下才妥协。
福生心里暖暖的,他知道少爷心地善良,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只有每年的几天,可他就是知道!
黄药师习武,一晚不睡没什么大不了的,而福生在旁又帮不上忙,还不如去休息。
福生虽是睡了,可睡得不踏实,迷迷糊糊到了卯时便醒了。
点火,烧水,熬粥一手到来。
福生虽然不会赶车,可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,也会伺候人。在完颜洪烈吃上福生端过来的粥后,果断想到,若是福生不对黄药师起了心思,那么他自然会留着他的命!
辰时,城门口零散的几人排队,都是附近农家人,如今大过年的还进城,怕是有要紧事。
他们一辆马车跟在后面,自然多了几分人注意。
进城的时候,士兵们查了他们马车,倒是对车厢里的完颜洪烈看了又看,最后在黄药师的冷眼下,讪讪的合了车帘。
三人平安进城。